2.表面相似实不同:
蓝教授又说:
印老的佛学研究方向与玄奘大体类似而不全同。类似的地方是“回归印度”的正法追求倾向。不同的是,他所宗尚的是与瑜伽行派对立的中观学派,以及原始圣典(《杂阿含经》)。他们对印度佛学是有抉择、有批判的。玄奘在印度曾撰《制恶见论》一千六百颂,以破斥当时部派佛教中的显学——“正量部”的见解。回国后,则组织印度瑜伽行派的宗义,做为所创法相宗的宗学基础。至于印公对印度佛学也自有其批判与抉择。他对密教的辟斥,对真常系的贬抑,以及对阿含与中观大义的抉择与肯定,是众所周知的。……
如前所述,玄奘菩萨与释印顺的“回归印度的正法追求”在动机、过程、遭遇、成就、影响各方面,可说是“表面相似实不同”,更精确说,应是“从内到外全不似”,玄奘菩萨是地上菩萨胜义僧,有佛菩提道的真实证量及无生法忍道种智,能如理、如法、如教地简择正邪是非,为众生开显一切修学正法、亲证实相的知见与方法;相反的,释印顺只是个未断我见、未明本心的凡夫,于三转法轮的义学及三乘菩提的修证,都无如实如教的信解,唯独信受错误的应成中观论、崇尚世俗的学术研究方法,以自意之卜度推论而判摄、抉择一切佛法,作出种种错误的结论与主张,不仅自陷于破坏佛法的恶业,且广泛地误导佛门四众入于歧途邪道。因此,就菩萨道的位阶及上求下化的功德而论,玄奘菩萨与释印顺,一圣一凡,天差地别,岂可牵强类比!
蓝教授以“佛学研究”的世俗观点,比较 玄奘菩萨与释印顺对所谓“正法”的判摄与抉择之不同——玄奘菩萨:在印度以《制恶见论》破斥“正量部”的见解,回中国则组织“瑜伽行派”的宗义而创立“法相宗”。释印顺:辟斥“密教”,贬抑“真常”系,而尚“阿含”(原始圣典/杂阿含经)与“中观”(学派)大义。1
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两人对“正法”的抉择,表面上虽似各有偏重,其实是有正有误,其正误的根源,不在于“思想”推论的方法,而是“实证”的现量体验。玄奘菩萨以三地心的证量与智慧,对佛法真实义有完整而全面的认知与胜解,之所以在印度遍学瑜伽行论而回中国成立“法相唯识宗”2,是以第三转法轮唯识种智之法义来统摄一切佛法,并详示悟后起修以至于成佛的菩萨道修行位阶与内容,这些法都是真实可证而能次第增上的,是最高深、最精微的真实佛法,绝非一般凡夫、二乘,乃至未证悟(或已证悟而智慧不通达)之菩萨所能信受或了解的;也因此易被学术研究者错认为只是繁复而有系统的名相知识,或被佛门凡夫学问僧误判为同化于梵(我)神(我)的方便说 3,并由此衍生种种本末颠倒的推论与主张,又反过来批评真修实证者之正说,割裂三转法轮之正理,全依个人之劣智与偏好,断取某部分经论而放大之、发挥之、高举之、崇尚之,称之为“佛”的究竟了义说,立此为佛法的判准,来横议一切法。如释印顺自云【立本于根本佛教之淳朴,宏阐中期佛教之行解,摄取后期佛教之确当者】4 及蓝教授所说“崇尚阿含与中观,贬斥真常与密教”,此中所说之密教,释印顺也只破斥其索隐行怪的双身法,却认同——支持双身法所依“意识境界”的应成假中观;这可说是外行指导内行,以偏概全、以非乱是、以凡抑圣,
在蓝教授的“类比不当”下,毁谤贬低了 玄奘菩萨,而谬赞推高了释印顺,以成立其所谓“大体类似而不全同”的平台,但在事实上这是不对等、不平衡的,完全是主观的个人情感抒发。而侯坤宏、释昭慧对 玄奘菩萨的评价云:玄奘是是继承印度正统佛教学说的集大成者,也是中国翻译弘传佛教大学者,他翻译的经论既多且精,弘扬佛法真义,亦最得力。……所译出之瑜伽师地论、摄大乘论、显扬圣教、阿毗达磨论、二十唯识论、三十唯识论、百法明门论、因明入正理论,皆为人天之典,镇国之宝;不惟确立法相宗而已,而无著、世亲学说能全部输入中国,实因玄奘之力。……玄奘一方面具备印度大论师缜密周详的治学头脑与不惜身命的求法精神,同时兼有中国第一流学者冲旷明朗的襟怀与崇高纯挚的德操。……汤用彤所说的:“玄奘在印所学,虽以《瑜伽》为本,然绝不拘于一宗义,而有所偏执也。玄奘归国后,就其所译经,亦可见其风度之博大。”玄奘大师所传学说既经流行,使得过去《地论》、《摄论》各家游移无际的议论,都得到了纠正,而“瑜伽”宗旨也就影响到佛学思想的各个方面。他所传播的学说有《般若》《瑜伽》的广博精微,又有《唯识》《因明》的缜密周至,不管在教学规范方面,或思惟法则方面,凡有讲述,概属创闻;所以影响于中国佛学思想的地方,极其广泛而深远。5综观奘公译业,规模宏大,识量深远。自印归来,早已拟定译经计划;所携典册,不但遍及大小乘经律论,甚亦有外道典籍。已译出的七十五部,亦广含大、小、空、有诸家经论,决不以一宗一派之见自蔽。即其所极力批评之清辨论师,奘公亦译其书(《掌珍论》)。……还译出安慧糅造的《大乘阿毘达磨杂集论》……。6
再来看看,关于 玄奘菩萨《制恶见论》及释印顺“贬抑真常”在破邪显正的相对意义:若不能知安慧之见乃是以误会小乘法之邪说,用以破坏大乘法,则未来世仍将有人……再引安慧之邪说,用以破坏正法,借以否定三乘菩提根本之阿赖耶识心体,妄谤为生灭法,则将使后世学人误信阿赖耶识是生灭法;误信之后则将永无证悟之时,则将使后世学人永离三乘菩提之亲证,只能堕于纯想象、纯研究之佛法“假名修证”中,同于今时达赖喇嘛与印顺法师之所堕。……安慧法师绝非菩萨,本是二乘人,崇信小乘法之《俱舍论》,而其所说诸法,特以《大乘广五蕴论》中所叙“佛法”,及其弟子西域般若趜多所造之《破大乘论》中,……处处以误会后之小乘法义解释大乘法义,处心积虑诽破阿赖耶识为生灭法;又违背法界实相现观之事实,剥夺“阿赖耶识能生万法、能生识蕴”之体性,故意违背 佛说“阿赖耶识是一切法界本源”之圣教,将出生识蕴之阿赖耶识,反谤为识蕴所摄之生灭法,意在崇小贬大。……后时圣 玄奘菩萨即因彼论为害大乘严重,可能风吹草偃,鉴于时间迫切故,即以一天一夜时间造作《制恶见论》一千六百颂而破之,为当时西天诸大论师所推崇及传讲焉。
古天竺的安慧论师,其实并未证悟般若,只是和古时的月称论师、寂天、阿底峡、宗喀巴一般,只是和现在的印顺法师等人一般,依研究经论的所得而造论,以求世名、以求世人的恭敬;……从他的论著中,也可看出他连二乘菩提的见道功德,都还没有亲证。这样的凡夫,竟然大胆造出《大乘广五蕴论》,想要像大乘菩萨一样的为人解说一切种智的内涵,想要与证悟的圣僧相提并论、以争世名,……安慧师徒及其所传下来之正量部各代师徒,皆是不能了知“识有见分相分”之愚人;如斯等人,尚且不能了知二乘菩提所说之六识心王等法,违于二乘阿罗汉所说之识相─六识心之行相─何况能了知阿罗汉所不知之一切种智所说识各有四分之深奥微妙正法?是故安慧师徒所弘传之《大乘广五蕴论、破大乘论》种种邪见,不可信受;唯有愚痴如印顺法师者,方才肯信受之……。7
如上所引,说明了天竺的安慧论师所造《大乘广五蕴论》,是以错误的小乘法见解来否定大乘法,将真实常住、能生万法的“阿赖耶识”归类在第八识所生的“识蕴”中,将不生不灭法堕为生灭法;其弟子般若趜多更进而造《破大乘论》以诽破大乘法;师徒俱以外道邪说相承,误导众生堕入歧途;有鉴于彼等谤佛坏法的严重性,玄奘菩萨乃赶造《制恶见论》以破斥之 8。这个天竺佛教史上的事实,释印顺必有
所闻 9,也应略知“安慧”系与“护法”系的唯识学有根本的差异 10,但他却仍在著作中说:“继承无著世亲大乘不共的唯识思想者,要算安慧论师的一系。”11 以及“重因明、毘昙、唯识学的陈那与安慧二系,可说都是东印与南印沿海一带的大师,以那烂陀寺为中心道场的。玄奘所传的,虽说专宗护法,其实是糅合这二系,大成于东方的唯识学”12。又说:如来藏我,在不忘“佛法”者的心目中,总不免有神化的感觉。所以世亲以下,陈那Di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