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益老师
各位菩萨:阿弥陀佛!
我们今天继续讲《大乘起信论》。我们今天讲的子题是“无量功德”。
这无量功德都是包藏在法身如来藏里面,因为诸法它可以作无量无边的显示,三界一切诸法能够出生、能够显示,都是来自于众生这个如来藏,没有这个如来藏,就没有这些无量无边的功德体性。诸佛的功德,就是因为这如来藏所出生的,而如来藏在佛地的时候,我们就称为无垢识,已经没有任何的污垢染污可以来遮障祂,所以当时候的第六识、第七识、第八识都是相通的。第六识就是我们现下众生,往往误以为是真心的这个妄心,因为祂虚妄成就,对许许多多的法祂追逐,根据这些五欲六尘来染污;第七识心是末那,祂无始以来不断地作决定,无有一刹那祂没有作决定;乃至于我们眠熟的时候,祂也是作种种的决定;乃至于我们在中阴身的时候,祂也作种种决定;乃至于我们投胎的时候,祂也作种种决定,所以末那在执取这生死,祂永远是没有放弃,祂一直为了存在努力。所以这样的第六识、第七识,最后和这第八识,在佛地是相通的。证悟者知道我们对于第七识和第八识的了解,都要透过这些诸法功德体性来知道自己也能够现起这些诸法功德体性,但对于心地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不大明了,所以要不断地熏闻这些正法,透过这些正理而让自己能够了解,我应当修的功德、我应该修的法还有多少呢?
我们应该继续往前,就像是我们说过:八地菩萨他的所证不可思议,因为他已经没有末那的染污性了,所以他的末那是属于清净,在祂的遍计所执的这一个许许多多的染污变化以后,祂能够借由如来藏缘许许多多的法,所以他的智慧增长,应该说这时候,菩萨行者的智慧增长就不可思议。这样大菩萨在八地的时候,他的智慧心就能够不断地生起,因为意识心能够变化出许许多多的意生身,这样就可以在许许多多的法,可以更加地深入。
这些功德体性,可以来看看 马鸣菩萨他怎么说呢:【谓大智慧光明义,遍照法界义,如实了知义,本性清净心义,常乐我净义,寂静不变自在义;如是等“过恒沙数非同非异不思议佛法”无有断绝,依此义故名如来藏,亦名法身。】(《大乘起信论》卷1)
所以如来藏本身有这样许许多多的智慧光明,而且祂能够遍缘诸法界,能够生起一切诸法;然后对于法,祂是可以究竟而了知,所以能够成就如来究竟位的佛地;祂的本性是绝然的清净心,超越一切世间相对的清净与染污,祂是没有办法被污染的,没有办法再使清净的,这样如是的一个本体心,乃至于说,如来藏祂是常乐我净。最后在佛地的时候,所熏习的、该熏习的,已经无法再熏习,因为一切究竟圆满了,所以就是常。乃至那时候乐呢,就是不再以世间诸等苦乐法为乐,而是究竟清净,所以离开了苦乐之法,以无受来作为真正的乐,因为一切有究竟的缘故,所以不再以三界所行之法为乐。
再来是我,在佛地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因为究竟法身还同时有报身,而且能够随缘应化,三身圆满,这样佛身的圆满性,才能称之为我;不至于说,你只有一个固定在无为法,然后没有什么有为法,你固定在这样的无为——真如无为,实际上就不一定会起什么样的作用,因为无为它本身就是没有特别的功用行,可以看到祂清净而无染污性,但是祂就不能够利益众生。所以应当从这地方来看,所以真正最后能够清净,就是如来这个本体,就是清净心,不是任何一个诸法可以染污,或是修学熏习而可以清净的,这跟所含藏的种子的功能体性是不同的。像是一个瓶子,它里面可以装满了许许多多的液体;就像是非常大的巨海,它里面可以含藏著无量无边河流所流过来的种种的清净水、污水,然而这瓶子和这个大海,就是来譬喻如来藏。瓶子的本身就一直是存在的,大海就一直是存在的,只是里面装的液体以及海水、河水等等各自不同。所以这个染污心、这个清净心,你也可以都说是如来藏。因为祂含有染污,你可以说是染污心,不过这样容易被人家误解,人家会说:“那这样如来藏不清净,我何必修学呢?”所以你要说祂清净心,那清净心的时候,你又被另外一分人误解,他想:“我的心——意识心——不清净,我赶快让祂清净,那你这样就可以变成清净心了。”所以凡夫,他们是不能理解这个佛法,不论你说什么,他们就很快落于言词上,而不肯真心向真正的善知识来修学,所以就长久以来在生死之中。
再说“寂静、不变、自在”,因为这真实心体,祂从来是无作心。所谓的无作心是祂没有打算为自己造作什么,祂也不去造作什么,祂只是随顺著这个法性,法性应该怎么样出现,什么因缘果报,祂可以随缘来显示。然而众生不理解这个,他想:“你既然是寂静的话,那一切都不要动,我只要模仿你不要动就可以了。”那样这些人怎么模仿?他就找一个地方赶快打坐。可是他又想:“身体寂静这样是好,可是心里面没有寂静的话,就不是经典所说的、经论所说的寂静,我现在赶快把妄想分别拿掉,然后这样,你看寂静了吧!”所以这就是产生种种功德的时候,就起种种妄想,却不知这个寂静非此地的寂静。因为真心祂本来有自住境界,祂不用打坐也不用坐下来,祂一样寂静,你在那边就是整天忙,整天忙到东转西转,忙到烦恼不停、妄念不断,这真心一样寂静,祂寂静到你完全看不到祂有个念头。从未证悟者身上就可以知道,祂应当是跟我心是一样的,可是,这我们可以知道,实际上这样理解是完全错误的,因为真心是不可思议的心体,祂要经过修行无量劫以后才能被亲证。即使今天我们看到禅门座下有弟子,他好像一下子就亲证这个心,透过几句话或是透过一个机锋他就亲证了,看起来好像很容易,那因此有的人就赶快附会或种种的模仿,就想说那我应该是亲证这个心了,却不知两者是浑然不同的、截然不同的。
真心祂的寂静,是指祂的自体的自住性,祂是永恒寂静的,祂这自住性维系著祂的真如性真实的存在,祂甚至不用说维系不维系,祂本来就是这样;所以就是本来清净自在这样的涅槃心,这样涅槃就是我们所说的不生不灭,然后没有在作种种的分别,祂的心体就是这样清净。可是你要说祂没有作种种分别的时候,又有人又乱了,他就赶快套进去说:“那我静坐的时候没有分别,那我的心总该是你的涅槃心。”却不知道说,我说没有分别是不分别六尘,是没有发起见闻觉知来分别六尘,却不是说如来藏祂没有分别。如来藏有祂的分别,只是这些分别,是一般凡夫所没有熏习佛法,他也不会知道的。
所以再继续说,如来藏祂是不变的,他想:“那我也不要变,我现在就一直坐著不要动,乃至于说全部都不要动,这样不动的话就是不变,乃至我不在作分别就是不变。”这些人都是把真如心想作只能够在无为法,所以他的真如心是完全没有一点点智慧功德作用,也就是说痴痴呆呆的在那里,然后想我就是证得真如,却不晓得真如心完全不是这样,真如心有祂的体、有祂的用,祂的种子所含藏的功能继续在熏习的过程中,来亲证这种种的功能体性、功能差别,所以才叫作具备一切种智。不然佛地的智慧,还是不是只能看到祂眼前的地面,然后两眼就是慈心观察地面,而不晓得世间发生什么事情,这样说法是不对的。因为佛眼能够分别、了别一切有缘的众生,如来怎么知道这众生有缘呢?祂就是要去作分别,那要什么样的缘,就要跟他说什么样的法。所以经典里面常常可以看到,一个众生他的度化因缘到了,如来就会现身,现身的时候来跟他说法;有时候不方便现佛身,就要现其他身来跟他说法;所以就像是〈普门品〉所说的,就是说应该要现什么身,就现什么身而来度化之啊!所以佛法就是这样不可思议,不是从文字上来看的,所以这样的法有多少呢?过恒河沙数!而且这些法,它们都是不可思议的,所以应当来想,学人应当好好地修行,不应当来作种种的歧异的分别。
唐朝的时候,玄奘菩萨向著西天,就是印度来求法,求取这经典,让这个第三转法轮的真义能够普现于中国。那时候他在求法的过程中,有遇到法师,他执著第二转法轮所说的法才是真实的,因此为了维系正法的命脉,所以 玄奘菩萨就跟这样的人来辩论,而这样的人,他就是不接受菩萨的说法,所以最后 玄奘菩萨就不得已,就写了一部《会宗论》。《会宗论》代表说通会各宗各派的说法,所以各宗各派实际上是没有分宗的必要。
什么叫空宗?什么叫有宗?这样的分立是不了解佛法的人所说的,方便来作修学目前的法门。你或许可以这样说,但是如果从究竟第一义谛来说,或是要理解佛法的真实义的风貌来说,这样来作有宗、空宗的区别,却是错的。因此 玄奘菩萨写了这样的论,就把它作驳斥,驳斥了以后,这个人觉得颜面尽失,因为菩萨从很久以来,他破斥诸法通常都不留情面,都是非常巨细靡遗,所以被他所评论的这个人,老脸就挂不住了。本来人就是这样,好好跟他说,他不接受,却要被破斥过以后,就觉得颜面无光,因此就离开了寺院。
我们来继续说,我们在正法上,也应当是对佛法的整体性有一个通盘的了解,不应该局限自己第一部所熏闻的经典,或第一部所熏闻的论典,就说这样的论,这样的经典才是真实的,这样的作法是不好的。像是天台宗,他们特别尊崇这个法华涅槃,可是如果没有了解到真实义,也没亲证到真实义,那他们所说法,就不免和真实证悟者,像禅宗的说法就会有隔阂;可是以禅宗的说法来说,你证悟以后,是不是就可以通达这个法无我呢?也不是!并不是每位证悟的菩萨都可以,这样你就要回到经论来看。所以禅宗这样偏执于一方,这样也会被说成不究竟。所以是学人的问题,不应该特别去分宗,而应该继续来修学这佛道。那如果回到刚才说,那我们看不懂经典,我们以论典来叙述、来引入,这样又分成有三论宗,可是三论宗它以这样论点来说,它并不是究竟义,不是究竟义来说就会有偏差,所以最后要回到《瑜伽师地论》,这是 弥勒菩萨所说的论,乃至于说唯识所说的这个论典,这样以第三转法轮作为真实究竟了义,这也才是符合 如来的意旨。
然而依 如来的意旨来说,也不可以来否定其他的空宗,或是以空、般若性空,这样来作攻讦,这样也是不对的道理。像民国时候,有一位学者叫作王恩洋,他对于《大乘起信论》,他作了非常猛烈的抨击,他所说的种种,就是因为这些法里面没有特别谈到种子,没有依他所修学的唯识,特别谈到种子来说,只有讲到熏,就是这熏习,因此他就站在自我教派的观点,然后来攻击《大乘起信论》,所以这样的说法就是错的。所以 玄奘菩萨是最懂得唯识的人,这位菩萨在游学西天的过程中写了《会宗论》,就可以让我们知道说,第二转法轮和第三转法轮之间所谈的究竟义是一样的,只是言语所表示、所言诠的方式稍有不同,各自不同,却不可以作为对立的攻讦。
然而世间许许多多的学者,他们在佛法所说,真的是不学无术,他们并不能够了解他们还在学人地,也没有找到这个真心,却喜欢妄行说法,或是以自己的教派来作一些没有意义的这样的分别,这样是不好的,对自己的道业是有损,因为以后他想要真实学佛的时候,他亲近善知识的缘就没有那么好了。又有一些人他现出家相,可是他对于大乘法是完全不信受的,他以自己的小乘法来当作究竟理,小乘法他又只有推崇《杂阿含》经典,他所说的这些不究竟理,在 玄奘菩萨游学印度的时候,也予以破斥了,破斥什么呢?就是以《制恶见论》,又有一说是叫作可以叫《破恶见论》来破斥。破斥的意思是什么呢?因为小乘人,他们作种种大乘法的攻讦,包括大乘法是不是后来的啊?或是大乘法的究竟理是不是有缺失?种种……这些都受到了 玄奘菩萨的驳斥,所以 玄奘菩萨最后以这部论名震五印度——东西南北中的印度,全部大家都赞叹,所以这样的究竟理告诉我们,我们应当归回大乘究竟理来修学。
那我们今天就讲到这里。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