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有个叫皮康的地方。
1941年,青稞即将黄熟,田野上燃起了吉祥的松香。一年一度祈神保佑丰收的望果节到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农奴平措的妻子临产。结婚后第一次生儿育女,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平措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看看脸色蜡黄、忍着阵痛的妻子,平措头上挂满了汗珠。猛然间,他当机立断,拖上已经站不住的妻子,就朝着皮康以南的青稞地猛跑。跑在半道上,孩子便开始出生,但他们仍不顾一切地跑着。快跑出皮康地界了,又向南猛冲一大步,然后一头钻进一丛青稞里。刚刚蹲下,孩子就呱呱坠地。这时,年轻的夫妇都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平措用衣襟擦着眼泪和汗水,气愤而又难过的说:“你和孩子都受了苦,但谢天谢地,这笔捐税总可以免交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一千三百年前,松赞干布的大臣禄东赞诞生在皮康。后来,这块十多华里长的河谷地带被领主们划为“净洁的圣地”。既然是“圣地”,居住在“圣地”上的人们也就“得天独厚”。“为了纪念大臣,要点很多很多酥油灯”,农奴们的人头税、烧火地皮税和冒烟税,自然应当比其他地方多交二分之一。既然是“圣地”,“圣地”上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当然也都是“神圣”的,无论如何玷污不得。农奴们养家禽、喂牲畜,要吃“圣地”上的草,喝“圣地”上的水,还要糟蹋“圣地”上的土,都属于“犯罪”,必须交税免灾;喂一只鸡,一年交五大升粮食或五十个鸡蛋;喂一口猪,交十六升粮食;喂一头奶牛,交1克酥油;喂羊,除了交羊毛,每年要到“圣地”上拣三天石头……至于农奴家里添人减口,那就更是对“圣地”的严重亵渎,尤其要重重地交税,他们规定:生一个孩子或死一口人,都得交4克半粮食的捐税;如果当日生,当日死,一下子就得交纳9克!
平措就居住在“皮康”以北的普柔村,属于“圣地”的范围,他的孩子如果生在家里,那就得手捧哈达去领主那儿“谢罪”。“谢罪”倒还在其次,那近200斤粮食又从哪里来?因此,他夫妇俩不得不冒着母子二人的生命危险,把这个小农奴生在“圣地”以外的青稞地里。
望着那熟透了的青稞,平措跪了下来,手捧一把泥土。面向苍天,喃喃道:“救苦救命的菩萨,什么时候,咱们穷人才有块自己的地呀……”这是《西藏风雨记实》书中一段生动的描述。
旧西藏连穷人生孩子都成了“罪”,还要用自己根本负担不起的钱财去给领主“谢罪”!
领主就用这样的手法压榨穷人,难怪旧西藏的人口从一千万降到一百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