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鸟与灵龟(连载十四)
平实导师
第十二章 有奶便是娘、知恩与感恩
数百年来,宗门寂寥、人师与徒资,俱皆难得一时之选;是故师、资二者之缺,决非今时方始如此;是故大慧宗杲乘愿中兴宗门,若遇法将灭时,即出人间奋力指路;然而识者少而昧者多,古今同调,由是缘故,大慧有言曰:
古来尊宿以法求人,师胜、资强;动弦别曲,一言一句、一语一默,并不虚施,可谓心眼相照、胶漆相投也!今即不然:为人师者,卒岁穷年与学者打葛藤,终不知其到不到、明不明?学者亦不别其师是邪是正?盖缘初学心粗,师授莽卤,以故正宗淡泊、邪法横生。如此等辈,欲报先德莫大之恩,所谓明道眼、继真乘者,不亦难乎!参禅学道不为别事,只要腊月三十日眼光落地时,这一片田地四至界分、著实分明,非同资谈柄、作戏论也!近世此道寂寥,师、资不相信,须假一片故纸上放些恶毒,不材不净付与学者,谓之禅会子。苦哉!苦哉!吾道丧矣!(《大慧普觉禅师法语》卷二十四)
千年前之大慧禅师时代,大慧已有如是之言,对于真悟之师与亲证之徒俱皆缺乏,忧心忡忡;由此证实禅悟之人古来即已极少,古今都难得一遇真悟之人;何况今时末法之人世智辩聪,人根益形浅劣,焉能有“一切大法师皆悉证悟”之事也?是故,今时证悟之人极少者,方是正常之事;假使诸大法师悉是证悟者,唯有平实一人是错悟者,则成禅门古今以来一直都是真悟者少的反常之事也!于今法末之季,更不可能是真悟者极多而错悟者唯有平实一人也!
有智之人当思:辞亲出家落发披衣而学佛法之人,出家为僧之后,于僧衣底下一件大事,应当以何为事?出家者如是,众多在家之人不乐措心于家业,却专事禅理者又为何事?岂得不以道业为重耶?岂得不究诸佛妙义耶?又诸出家者食如来食、住如来家、穿如来衣,怎可不以振兴祖庭宗旨为愿耶?既如是,何不究取诸佛真旨妙义而毕生戮力于此?假使自究不得,始终堕于离念灵知意识境界中,我见不断,尚且证不了声闻初果,何况能证菩提实相而生般若实智?如是之人,又何能荷担如来家业?若使自究不得,何不觅取真善知识而从之,以为悟道之资?嗣后则可进为弘法之资。此皆今时佛门在家出家四众所当深思简择者也!
佛法学人当效大慧宗杲禅师:有法乳者便是我真正娘亲;吸吮娘亲法乳、得以长养法身慧命已,则当知恩与感恩。切莫恩将仇报,失于菩萨人子之道,此是妙喜老人一生所奉持者:
湛堂谓妙喜曰:“像季比丘,外多徇物、内不明心,纵有弘为,皆非究竟,盖所附卑猥而使然。如搏牛之虻,飞止数步;若附骥尾,便有追风逐日之能,乃依托之胜也!是故学者居必择处、游必就士,遂能绝邪僻、近中正、闻正言也!昔福严雅和尚,每爱真如哲标致可尚,但未知所附者何人;一日见与大宁宽、蒋山元、翠岩真偕行,雅喜不自胜,从容谓哲曰:‘诸大士,法门龙象;子得从之游,异日支吾道之倾颓,彰祖教之利济,固不在予多嘱也。’”(日涉记)(《禅林宝训》卷二)
大慧之师湛堂文准此一开示之意,谓学人修习禅理者,应当先择明师,不当选择名师;大慧特地记之,以自激励。名师教导出来的弘法者:外多循物、内不明心,纵有弘为,皆非究竟。湛堂禅师说:“这不是被作了错误印证而出来弘法者的过失,而是‘所附卑猥而使然’。”意思是说:弘法之人,若是出世弘法以前,所依附修习的是名师而非明师,则其所附之师证量狭浅,学人随从修习之后,所说之法就会随之狭浅,这就是名师之过失,不是学人的过失了。又说:假使依托于明师,因为依托之胜,所以证量就高广,不会如同牛虻自己飞行只能数步之遥,而可如同攀附骥尾的牛虻,随神骥飞奔千里之远。
是故真正修学佛法者,当如大慧悟前之师湛堂文准禅师所言:居必择处、游必就士。学法者唯法是尚,万勿事事矜屑、拘于僧衣表相,务当事事以法之亲证为尚。若人无法,纵使传承显赫于当代,名声洞达于诸天,以致天人竞相供养者,亦莫夤缘攀附之,不利于自身之道业法事故。出家抑或学法者,心心念念皆应在道眼是否开明上面著眼,目之为一生之要务,岂在人天有为之虚名、身分上著眼哉!云何出家之后反而著眼于道场兴建之大小、名声是否增广上面?岂不成了外多循物、内不明心之辈?
诚如儒家所言:“礼失,求诸野。”若当朝之士已然失于礼法,则于野老中求之,仍可得礼法也!大乘之法特别如是,故有华严 善财大士五十三参之六位出家菩萨证量较低而排列前面三贤位中,余皆在家菩萨而证量特高,排列在后,如是显示与吾人。亦有 维摩诘大士之降伏须菩提等十大出家弟子等事,以教末法后学诸人;而今末法时人,何其无智而不能记取?大乘法别教五十二阶位成佛之道,是学习佛道者唯一之路途,而此佛菩提道中,不依在家、出家身分为归,纯以证量为归,如是定其五十二层级位次,以显自身证境与佛地之距离,从不以出家、在家身分判定之;是故,居必择处、游必就士,乃是一切正法、像法、末法时期修学成佛之道之大乘学人特应具备之正见也!大慧宗杲禅师以具如是正见故,于千年前,身虽出家,然对一切在家、出家菩萨皆等视之,一同奉侍而无异心,不以自己出家身分而轻慢一切在家已证者,亦不以其出家证悟后之高贵身分而轻慢有恩于己之在家菩萨们,此乃其法上证量突飞猛进之缘由所在也;由是缘故,特举大慧宗杲禅师奉侍在家、出家师父之真实典故,明其心性以供效法,用飨一切真正禅和 。
心性正直之大慧宗杲,直言直语,若欲求其不受心地委曲者诽谤,岂可得乎?有文为证:
万庵曰:“先师移梅、阳〔因为直言而被秦桧奏请宋高宗剥夺僧人身分,贬谪至闽南衡阳与梅州二地〕,衲子间有窃议者。音首座曰:‘大凡评论于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讵可于无过中求有过?夫不察其心而疑其迹,诚何以慰丛林公论?且妙喜道德才器,出于天性;立身行事惟义是从,其量度固过于人;今造物抑之,必有道矣!安得不知其为法门异时之福耶?’闻者自此,不复议论矣。”(智林集)(《禅林宝训》卷三)
大慧宗杲的心性,是直心往来、道德才器之高尚者,乃是天性如此,不是故意装点门面而装出来的;所以不择利害,敢于直言;乃至对于专权的奸相秦桧,亦敢当面说其行为之非;终至被谪遣于闽南衡州时,亦仍保持其心性不变。在衡州居住十年,因为太直心而又度人不倦故,又被谮言而再徙居梅州五年,这都是因为随同张九成看不惯秦桧专权腐败,评论了国家时事所致。大慧后来被宋高宗放回中原,于路途之中得遇张九成也被赦归(即是后来担任丞相的张浚),亦都只是谈论佛法,都不怪罪张九成牵连之事。这就是大慧不计较得失,不怪罪于人的心性。
大慧宗杲禅师学法时,从不简择善知识的表相身分,但若有正法证量者即认定为善知识,从来不分别善知识是何种身分差别,都是以法为归而视之为师,谨守其师湛堂文准之开示。有文为证:
佛鉴〔佛鉴慧勤禅师〕曰:“先师〔佛果圆悟禅师〕言:‘白云师翁〔白云守端禅师〕平生疏通、无城府;顾义,有可为者,踊跃以身先之。好引拔贤能,不喜附离苟合。一榻翛然,危坐终日。’尝谓凝侍者曰:‘守道安贫,衲子素分;以穷达得丧,移其所守者,未可语道也。’”(日录)(《禅林宝训》卷二)
湛堂文准禅师转述佛鉴慧勤禅师所说的法演禅师之真实故事,如是开示:“守道安贫,衲子素分;以穷达得丧,移其所守者,未可语道也。”大慧妙喜宗杲禅师闻之,一生奉持其言不舍,终生知恩、感恩,不违一切受学之师,终不论随学之师父身分为在家抑或出家也!此乃其世世增长法身慧命及平等心之因缘所在。
大慧行谊非只如此,悟后亦知感恩图报;乃至对于曾助其亲近善知识之居士,亦视同父兄而奉侍之;如是禅师,方是吾人所当效法者,何况自身尚未证悟之时,即已执著于自身出家相之凡夫身分,而轻视诸多在家相、出家相之证悟真善知识?何其愚哉!有文为证:
山堂曰:“李商老言:‘妙喜器度凝远、节义过人,好学不倦。与老夫相从宝峰仅四、五载,十日不见,必遣人致问。老夫举家病肿,妙喜过舍,躬自煎煮,如子弟事父兄礼;既归,元首座责之,妙喜唯唯受教。’识者知其大器,湛堂尝曰:‘杲侍者,再来人也!’山僧惜不及见。湛堂迁化,妙喜蠒足千里,访无尽居士于渚宫,求塔铭;湛堂末后一段光明,妙喜之力也。”(日涉记)(《禅林宝训》卷三)
如是,大慧禅师一生,珍视已被宋高宗贬斥之张商英(无尽居士)如同父辈,以证悟僧宝身分,而执弟子之礼事之;非但如此,对于同在湛堂文准座下修学的李商老,因其年纪已长,亦视如父执辈,亲以证悟圣僧身分,而执子弟之礼,躬为李商老一家煎煮药草服侍之,以迄疾愈。后来回寺,被道元法师知之,当众责之,妙喜亦只是“唯!唯!”表示受教而不作任何抗辩,可见妙喜心性之淳厚知恩也。
又如妙喜初从受学禅法之湛堂文准舍寿后,大慧虽乏盘缠,仍著草鞋托钵行乞,行走千里之远而到四川拜访素不相识的前宰相张商英,为其师求取塔铭,发扬其师功德。湛堂文准死时,仍未帮助大慧悟入,大慧已能如此;反观今时出家禅和,能有几人具此超然而知恩之气概与行谊乎?以大慧当年开悟圣僧、并且是天下闻名的云居山首座之身分,而肯下心执子弟之礼,躬为李商老一家煎药服侍直至病愈,何况未悟之晚学后人而不能效法乎?是故吾人当效学之,莫再以未悟之身所著僧衣身分自高,当求有法之师而亲证之,方契当年出家学法之初衷,亦符大乘别教诸地位次菩萨之证量也!
今再普劝一切求悟之禅和:莫再以坐为禅,莫堕入离念灵知心中。当思禅之一法,既名为悟,则是一念相应慧,决非以坐禅求静为务,决非以一念不生之离念灵知为悟境也。且再举大慧宗杲禅师开示为证:
昔婆修盘头,常一食不卧、六时礼佛,清净无欲,为众所归。二十祖阇夜多,将欲度之,问其徒曰:“此遍行头陀,能修梵行,可得佛道乎?”其徒曰:“我师精进如此,何故不可?”阇夜多曰:“汝师与道远矣!设苦行历于尘劫,皆虚妄之本也!”其徒不愤,皆作色厉声,谓阇夜多曰:“尊者蕴何德行,而讥我师?”暗夜多曰:“我不求道,亦不颠倒;我不礼佛,亦不轻慢;我不长坐,亦不懈怠;我不一食,亦不杂食;我不知足,亦不贪欲;心无所希,名之曰道。”婆修闻已,发无漏智,所谓先以定动、后以智拔也。杜撰长老辈,教左右静坐,等作佛,岂非虚妄之本乎!又言:“静处无失,闹处有失。”岂非坏世间相而求实相乎?若如此修行,如何契得懒融所谓“今说无心处,不与有心殊”?请公于此谛当思量看。婆修初亦将谓“长坐不卧可以成佛”,才被阇夜多点破,便于言下知归,发无漏智,真是良马见鞭影而行也。(《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十七)
既然禅宗西天第二十一祖所悟乃是因二十祖之开示而入,非从一念不生中证得,非以一念不生境界为悟,非以觉知心离念为悟,故在值遇二十祖以前,穷其精力坐禅而除妄念,终不能悟,终与佛道无关;一切禅和读此,当知宗门之所以谓悟者,在于亲证法界实相──由证得如来藏而现观法界都由如来藏出生;都不是在所生法、常灭法、可灭法之觉知心有念或离念上面而可得悟也!
又如:
拙庵谓野庵曰:“丞相紫岩居士言:‘妙喜先师平生,以道德节义勇敢为先;可亲不可疏,可近不可迫,可杀不可辱。居处不淫,饮食不溽,临生死祸患视之如无,正所谓干将镆鎁难与争锋,但虞伤阙耳。’后如紫岩之言。(幻庵记闻)”(《禅林宝训》卷四)
古人珍惜善知识者如是,今人更学佛法以来已增千年,又何劣于古人焉?而不知珍惜善知识因缘?
今有愚人,误会宗门与经教宗旨,教人以“觉知心处于万事不会处”,以此为禅,说为证悟,即是大陆自称无心禅和之传圣法师也!然而如斯之言,传圣法师可知古来早已被禅师所破了也!传圣自称无心禅和,既然自称纯以宗门为归,何不体取天童密庵禅师之意?密庵云:
天童得力句,不摇三寸舌;父母未生前,令已行摩竭;直下便承当,敢保犹未彻。放下百不知,脑门重著楔;唯是过量人,一拳无二说。(《密庵和尚语录》卷一)
语译如下:【天童宏智禅师最得力的一句,其实用不著摇动三寸舌头来说东说西的; 佛陀在父母尚未出生祂以前,祂对佛子向上全提的正令早已行使于摩竭陀国了;假使能够像这样直下便承当了的人,我敢保证他其实也还是没有透彻的。更何况是放下一切思想妄念、百事不知的人,这个人的脑门还是必须重新再度被人札上一针的;只有超过一般众生心量的人,只要给他一拳就够了,以后他就再也不会有第二种说法来妄说佛法的。】盼望传圣法师读此以后自知其非,早日弃舍邪知邪见,回入正知见,尔后斯有悟门。
妙喜老人一心为人,度众时不计身分与嫌隙,妙喜宗杲禅师如是开示:
昔尝侍圜悟老师于蒋山,与祥云、昙懿长老为道伴;二人〔昙懿与祥云〕俱在老师〔克勤大师〕处,得少为足,点胸自许,鼻孔辽天,以谓世莫有过之者。甲寅春,予自江左来闽,懿已开法于莆中,浩浩谈禅,衲子辐辏;璞亦从其行,相为表里。予知其未稳当,恐误学者;以书致懿,令告假暂来。懿以畏得失,迟迟其行;遂因小参,痛斥其非;揭榜于门,以告四众。懿闻之,不得已,乃破夏来;诘其所证,只如旧时,无少异者。至诚以语之曰:“汝恁么见解,何敢嗣圜悟老人?果欲究竟此事,便退却院来。”懿曰:“然!”夏末归庵,懿果不食言,与璞继至。二人同到室中,久之,皆未造其实。一日问璞:“三圣、兴化‘出不出、为人不为人’话,尔道:这两个老汉还有出身处也无?”璞于予膝上打一拳,予曰:“只尔这一拳,为三圣出气?为兴化出气?速道!速道!”璞拟议,予劈脊与一棒,乃谓之曰:“尔第一不得忘了这一棒。”久未之入。一日因听别僧入室,予问僧曰:“德山见僧入门便棒,临济见僧入门便喝,雪峰见僧入门便道‘是甚么?’,睦州见僧入门便道‘现成公案、放尔三十棒’,尔道这四个老汉还有为人处也无?” 僧曰:“有。”予曰:“札。”僧拟议,予便喝出;璞闻之,忽然脱去从前许多恶知恶解,今遂成个洒洒地衲僧;虽向上眼未开彻,而了知从上来事、果无限量。兹可喜耳!懿亦相继于一言之下脚蹋实地,今皆勇锐向前,方知予平昔用心不在世谛也。(《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十四)
平实今世仍仿其行,欲利此世学法之人及诸传法之师,亦欲有以利益此世三归之师;然而不止大慧揭榜攻之于昙懿而助悟之,平实更以书籍梓行之,虽施如是之计,并无作用;彼师至今仍不能稍体平实之意,徒计世俗名声眷属,不乐食法乳,良可浩叹!
牛虽无意吃草,平实却不得不努力按压牛头,欲冀牛闻草香,忽生食意,便可饱食以存法身慧命也!如是,欲冀诸方大师与诸禅和皆闻法香故,强举大慧宗杲之开示如下,以为闻香之资云:
老瞿昙云:“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请著鞭,不可忽;世间事,只这是。先圣岂不云乎“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闻底是何道?到这里,岂容眨眼?不可更引“吾道一以贯之”去也!须自信自悟,说得底,终是无凭据。自见得,自悟得,自信得及了;说不得,形容不出,却不妨;只怕说得似、形容得似,却不见、却不悟者,老瞿昙指为增上慢人,亦谓之谤般若人,亦谓之大妄语人,亦谓之断佛慧命人;千佛出世,不通忏悔。若透得“狗子无佛性”话,这般说话却成妄语矣!而今不可便作妄语会。……近世,贵公子似渠者,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顷在山头每与公说这般话,见公眼目定动,领览得九分九牦,只欠哗地一下尔。若得哗地一下了:儒即释、释即儒,僧即俗、俗即僧,凡即圣、圣即凡,我即尔、尔即我,天即地、地即天,波即水、水即波,酥酪醍醐搅成一味,瓶盘钗钏镕成一金,在我不在人。得到这个田地,由我指挥,所谓“我为法王,于法自在”,得失是非焉有罣碍,不是强为法如是故也。此个境界,除无垢老子,他人如何信得及?纵信得及,如何得入手?(《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十八)
如是,一般大师与禅和,公案解得九分九,禅理说得九分九,俗人信士总认伊等即是大悟大彻了也!然而,从真悟者看来,也都只是依文解义,只从文字上领解祖师法语,终究只成个知解宗徒,于解脱生死分上,终无相干,何利自身?又何利随学禅和?要须真参实究,忽然一念相应之际,觅得从来无生死者,方知诸佛、菩萨、三明六通辟支佛、诸大阿罗汉、一切凡夫众生、三界六道一切法界有情,莫不是此真心如来藏。至于如何一念相应?都得依诸禅和累世及今世所修福德、正知正见与净念相续功夫之圆缺而定,未有外于如是基础而得一念相应者。设或有人曾于往世与善知识结有微小因缘,今世偶逢,便蒙指授而得悟入;然若证悟之基础不足者,后来往往生疑退失,不信如来藏如斯现成、平实,难免生疑谤法。
由是退失乃至否定故,不能深入现观如来藏之出生万法,不能深入现观如来藏中一切种子之深妙功德,便与唯一佛乘妙法无缘也!只得更待未来无量世勤修福德与信心,待得福德圆满、信力发起时,方得再次相应而得不退;除此以外,不得重新得悟。若有谤法及谤贤圣者,舍寿之后再得人身,已是百劫之后,道业则须从头再来;复又不免遮障重重,求悟无期也!愿我佛门诸禅和,于此切切著心。至于著手之法及与正知正见,详阅平实诸书已,进求思惟理解之后,欲求粗浅之悟亦可得入,唯难进修一切种智以入诸地尔。然而福德欠缺、性障深重、疑根未断、净念相继功夫未修得者,终究难可悟入。
真悟者自古以来一向都是极少数人,从来不曾是多数人皆悟而唯有少数人不悟。若真悟之人在法义宗旨失传之后乘愿再来,人间已无可以为之印证者,斯时欲求住世真悟者印证,已不可得;偏偏又以在家身相示现,便很难获得教界大众、特别是出家众的承认与随学,所以此人出世弘法而其所说迥异当代错悟大法师时,欲冀其人不被谤为邪魔外道者亦难矣!即如三、四十年来的台湾,佛法中的开悟,都一直是离念灵知意识心,诸大法师总认为:觉知心若能长时间离念而得稳定时,即是佛门禅宗之真实证悟者。
佛弟子四众随学诸大法师如是知见已四十年,根深柢固难可转易之际,不料出来一个平实居士,独自高唱曰:“佛教宗门的开悟境界,只有一个内涵,就是亲证第八识如来藏。”如是说法,迥异一切示人以悟之诸大法师,已成现代禅宗之宗门异类,如是大异诸方大法师离念灵知之如来藏正理,纵然处处都与正法教典完全无异,亦与宗门真悟祖师公案所悟完全相同,但仍然不免要被心有成见的大法师诬赖为邪魔外道。所幸近年来经过一再的考验以后,除了某些维护自身名闻利养的错悟法师以外,台湾佛教界多数人已经认清楚正觉同修会的如来藏妙法确属正法、而且是佛门中最胜妙的正法;然而大陆地区在佛法信息仍非完全自由流通的情况下,也正处在藏密与错悟大法师们庞大势力结合笼罩的情况下,欲求大陆地区多数佛弟子理解真相者,仍极困难。
然而错悟者诽谤真悟者之事,并非今天末法时世才有,其实古已有之;此谓错悟者若是已出世弘法,一者为维护名闻与利养,二者因自身之见取见未断,欲使其不谤说法与其大不相同之真悟者,终无可能。今举实例为证,我佛门学人正可以藉古鉴今,避免再犯其过。譬如南宋末年理宗皇帝绍定二年(公元一二二九年,大慧殁后六十六年)出世弘法之虚堂法师,已开始极力诽谤大慧宗杲禅师,即是现成事例。虚堂法师于所造《佛、祖赞》中,如是以颂诽谤大慧云:
“前无释迦,后无达磨,骂雨骂风,祗要做大。
黑漆竹篦,胡打乱打,是佛是魔,劈面便唾,因兹天降其咎。
衡阳、梅阳,十七年吞饥忍饿;
将谓万里生还知非,元来一星子不曾改过。
者〔这〕般瞎秃得人憎,天上人间无两个。咄!”(《虚堂和尚语录》卷六)
虚堂禅师堕在意识心上,自以为悟,更将大慧妙喜禅师欲救虚堂一类人而说之正法妙语,视作事相上苛责之语,乃更作偈,诬责大慧妙喜禅师,将大慧度人之机锋竹篦,说为“黑漆竹篦、胡打乱打”;便将宋高宗厌恶大慧评论秦桧而贬向闽南一事,说为“天降其咎”,心中因大慧被昏庸的宋高宗贬到当时闽南瘴疠之处受苦而心中窃喜。更因大慧得旨回到北方时,仍然不畏得罪当代错悟之师,仍然一心救人而指斥邪说,一生不改其行;虚堂禅师以此缘故心中不服,乃于偈中谤言:“将谓万里生还知非,原来一星子不曾改过。”心中痛恨大慧宗杲从衡阳、梅州回到中原之后,仍继续对错悟禅师之直言苦谏,使得虚堂的离念灵知禅法仍然难以广弘,所以虚堂在偈中骂道:“这般瞎秃得人憎,天上人间无两个。”意谓大慧是瞎了眼的秃头人,也是他最憎恶的人。如斯但重世间名闻利养之人,今时岂又少之乎?但观慧广、传圣、上平(黄明尧)、徐恒志、星云、证严……等人,无一莫非如是,令人不免感叹:正是末法根机。
书末且劝有智慧之禅和子们:有奶便是娘。一切人甫出生已,其实都不认得谁是真正生伊的娘亲,只认得谁为他喂奶,那个喂奶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娘亲;假使生你的亲娘,生后便作种种使你不能生存成长的事,那个人一定不会被你认作娘亲,反而一定会被你认定为怨家,这是谁都承认的事实与心态。世间法中如是,出世间法中亦当如是;在佛法中,能苦心孤诣喂食法乳,使你法身慧命成长成就的人,才可能是你佛法中真正的娘亲,而不是出生你僧身的剃度师,更不是阻止你学法、耽误你法身慧命的依止师;更不是引导你走向岐途、错认离念灵知而谋杀你法身慧命的大法师,他正是谋害你法身慧命的大怨家,让你生生世世执著离念灵知心,保任常见外道邪见,虽然送了个冬瓜印给你,对你法身慧命非但无益,反而断送了你的法身慧命。
所以,帮助你出家而不遮障你修学正法的剃度师、传戒师,让你可以在佛教中生存并且不遮障你修学正法的依止师,才是帮助你法身慧命成长的娘亲,他才是你法身慧命的生娘。因为:生娘若没有法乳可以喂你时,一定会为你寻觅一位有法乳的乳娘,在出生了你的僧身之后,再帮助你法身慧命的出生与成长,这才是对你有善心的生娘。当他为你找到有法乳的乳娘,使你法身慧命出生而且成长了,你便须永生永世的感念他:感谢他为你寻得佛法乳娘,使你能够出生了法身慧命而不只是出生了僧身。你应当终生感恩他,应当犹如大慧宗杲禅师之侍奉张商英、李商老如父执辈一般,感恩终世,不可对这样的生娘(剃度师、依止师或传戒师)稍有忘恩负义之举,否则即是人神共愤的恶人。
苟能如是,从此以后你就有二位娘亲了:一位是生娘、一位是乳娘。这就是今天佛教中所有出家人所应有的正确观念。可惜的是,能够建立这种正确观念的出家人,现在仍然是极少数;也许经由长时间的说明、熏习与思维之后,情况会有改变,佛教的未来方有光明的前景,学人的未来方有真实归依处,但这也只能期之于未来了。
但是,有奶的才是乳娘:谁能助我法身慧命出生与成长?这却是很值得大家注意的重点。否则,师父剃度我出家了,我出家之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衣食与名闻、利养吗?难道只是为了获取别人的恭敬、礼拜吗?
今天,平实愿作乳娘,不夺诸方生娘身分法恩,谨提供大量法乳,印在书中到处流通;只是能食、愿食法乳的法师,究竟能有几人?可能得等平实很有名气而且走了以后,才会有很多出家法师感叹自己无缘亲近修学吧!然而这种贵古贱今的心态,也是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常态,多数人都难以改变它的。牛虽无吃草意,平实今天却不断的把本分草料放到牛嘴边,等待众牛忽然饿了愿意吃一口。于此书末,又何妨再放一把本分草料于众牛嘴边?便举一件 世尊公案云:
世尊一日于涅槃会上,以手摩胸,告大众云:“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勿令后悔。若谓吾灭度,非吾弟子;若谓吾不灭度,亦非吾弟子。”时百万亿众,悉皆悟道。(《联灯会要》卷一)
最后再举更多 世尊传心公案相赠,《指月录卷一》云:
世尊一日敕阿难:“食时将至,汝当入城持钵。”阿难应诺,世尊曰:“汝既持钵,须依过去七佛仪式。”阿难便问:“如何是七佛仪式?”世尊召阿难,阿难应诺,世尊曰:“持钵去!”
世尊因有比丘问:“我于世尊法中,见处即有,证处未是。世尊当何所示?”世尊曰:“‘比丘某甲,当何所示?’是汝此问。”
世尊因耆婆善别音响,至一冢间,见五髑髅,乃敲一髑髅,问耆婆:“此生何处?”曰:“此生人道。”又敲一曰:“此生何处?”曰:“此生天道。”又别敲一,问耆婆:“此生何处?”耆婆罔知生处。
世尊因七贤女游尸陀林,一女指尸曰:“尸在这里,人在甚处去?”一女曰:“作么!作么!诸姊谛观。”各各契悟。感帝释散花曰:“惟愿圣姊!有何所须?我当终身供给。”女曰:“我家四事、七珍悉具足,惟要三般物:一要无根树子一株,二要无阴阳地一片,三要叫不响山谷一所。”帝释曰:“一切所须,我悉有之;若三般物,我实无有。”女曰:“汝若无此,争解济人?”帝释罔措。遂同往白佛,佛曰:“憍尸迦!我诸弟子大阿罗汉不解此义,唯有诸大菩萨乃解此义。”
世尊因地,布发掩泥,献花于然灯佛。然灯见布发处,遂约退众,乃指地曰:“此一方地,宜建一梵刹。”时众中有一贤于长者,持标于指处插曰:“建梵刹竟。”时诸天散花相赞。
世尊尝于阿难行次,见一古佛塔,世尊便作礼。阿难曰:“此是甚么人塔?”世尊曰:“过去诸佛塔。”阿难曰:“过去诸佛是甚么人弟子?”世尊曰:“是吾弟子。”阿难曰:“应当如是。”
世尊因自恣日,文殊三处过夏(于皇宫等三处与诸女人等共同过夏),迦叶欲白椎摈出;才拈椎,乃见百千万亿文殊;迦叶尽其神力,椎不能举。世尊遂问迦叶:“汝拟摈哪个文殊?”迦叶无对。(昭觉寺克勤禅师云:“可惜放过一著。待释迦老子道‘你欲摈哪个文殊?’便与一椎,看他作么合杀?”)
如是处处直指之公案,若能在其中某一公案中著得一只眼,便入菩萨数中,离诸声闻僧数,从此真入内门广修六度万行,成真佛子也!万勿忽之!诸位大牛之子们!于此何妨留心参详?且思索一番: 世尊如是开示之目的,是要大家观察 祂的紫磨金身;然而哪个才是 祂的紫磨金身呢?且立限三年参之,万勿中途罢废,更莫堕于离念灵知无事境界中唐费宝贵光阴;平实伫候佳音,冀得把手共行!(待续)